詩人? 師人? 屍人?

“詩的名字是我剛認識的那個男孩”

那個男孩 丟給我這個議題

要我寫寫他 在我眼中他是個甚麼樣的人

男孩

他也是個男孩 在年齡上

他也不是個男孩 在心境上

曾經 我自豪的 無知的 大聲說

年齡比我小得一定幼稚

年齡比我小得一定不夠成熟

年齡比我小得一定歷練不足

那麼多的“一定”

直到他

這個“詩的名字是我剛認識的男孩”

不 他不是個男孩 他是男人

聰明的 世故的 深沉的 桀傲不遜的

孤芳自賞的 自傲又迷惑的男人

不 我並沒有剛認識他

卻是直到此刻才認識他

多麼神奇 我們總是在驀然回首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多麼有趣 人生總是走了一遭

才在原點重新審視來時路

曾經 那麼堅決的“不”

變成了不那麼肯定的“或許”

曾經 那麼濃郁轟轟烈烈的

變成了清淡如水的平凡

如果一個人的腦袋內容物放進了另一個軀體

我對他還依然是同樣的感受嗎？

我首先看待的 是他多我許多重量的軀體

還是裡面那27公克靈魂的重量？

我是先看到他小我許多歲月的軀體

還是震攝他比絕大多數人多一公克的靈魂重量？

他的靈魂如此沉甸甸 像肥沃土壤細心培育出的碩大果實

如此多汁 甜美 結實累累 豐富誘人得讓人結舌

他的靈魂太沉重巨大 幾乎要撐破了他的軀殼

他的靈魂太豐碩沉甸 他的腳步幾乎要拖不動

他的靈魂太耀眼刺目 他的眼耳口鼻幾乎要被他自己焚毀

所以他壓縮他的靈魂 好不至於撐破他的肉身

所以他切割他的靈魂 腳步才得以輕盈些許

所以他關上他的靈魂 好不至於刺瞎他人雙眼

但我卻在無意中觸動了開關

他靈魂的力量迸發四射 震得我幾乎眼瞎耳聾

驚得我喘息不止 久久不能恢復

那多一公克的靈魂重量 好沉 好重 好多色彩

我目眩了

也迷惑了